JamesRGreen

【JasonTodd个人/微Brujay】Life Choice人生选择

*蛮短的:-(
*关于Jason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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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净的皮鞋踏在柏油马路上，他的步伐越来越快，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去赶赴一场盛大的约会。Jason压抑着内心的喜悦，边疾步行走边将灰色的西装外套脱下。迎面而来的清风是雨后的赠礼，泉水般流洗过他扑满一日风尘的面颊。

“Jay！”

一声激动的呼唤传入Jason的耳朵，他抬起头，远远看到站立在家门口的熟悉身影。她正在向他招手——妻子的声音让Jason无法继续压抑喜悦的情绪，他的步伐从疾走变为快跑，撩起街道上细细的微尘。

“Isabelle！”Jason一把将穿着连衣裙的金发女郎搂入怀中，久违的浓郁香气便窜入他被枪火味刺激麻木的鼻子。浓烈的女士香水味像是一剂猛药，把他的精神从战场上带回家庭之中。

“上帝啊。”Isabelle涂着紫色眼影的双眼微微泛红，但泪水只是兜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肯落下，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
“我在这边找到了别的工作。”Jason把头埋进妻子的肩窝里，孩子似的嗅着她身上成熟女性的气息，“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了。”

“真不敢相信。”Isabelle把比自己高大不少的男人搂在怀里，喃喃地说着，“昨天你还在战场上……天知道我有多担心你。”

“那都是过去时了。”Jason缓缓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深情的拥抱，在战场上磨得锐利的眼神也变得柔和，“享受当下，Isabelle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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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黄却温馨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，美好得有些不真实。Jason眯起眼睛，再缓缓睁开，像是在验证眼前一切的真实性。验证的结果无疑令人欣喜——他的妻子，他的盆栽，他的书籍，他的生活，全都触手可及。Jason只觉得生命里十余年的困苦，五年的征战都是值得的，现在的他拥有一切，拥有他过去所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。

“我从来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。”Jason拉开餐椅坐下，线条锋利的唇角荡漾开一丝笑容。他有些心急地拿起桌面上的叉子，戳起一块切碎的烤肉送入口中。肉类的香气和黑胡椒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爆开，抚慰着他长期受到亏待的味蕾。

“亲爱的，我从不下厨。”Isabelle优雅地坐在他的对面涂抹口红，包臀裙勾勒出曼妙迷人的身体曲线，“这是我叫的外卖——街道口那家餐厅，如果你还记得它的话。”

“印象深刻。”Jason给了她一个短促的回复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对付美食上。咀嚼的同时他也在偷偷瞥着Isabelle，久别重逢总能带来特殊的视觉刺激。这姑娘比他印象里还要富有吸引力，正红的唇膏和颜色亮丽的金发都刚刚好，完全是Jason的菜。

他几乎忘记Isabelle早就和他结婚了。

之后的整个夜里，他们都在相互讨要着五年来分别的补偿。Jason爱死了她身上的香气和柔软的温度，但他隐隐约约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那种莫名其妙的，奇怪的缺失感从Jason归家起便一直伴随着他，像是暗夜的幽灵，无形的黑影，死死跟随着他。

在享受与不安的交杂之中，睡意开始侵袭Jason的大脑。他搂住怀中人温热的身躯，渐渐进入梦境之中。

“嘿，英雄，醒醒。”

“Isa……”Jason在朦胧之中听到几声呼唤，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，但触目处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。他看不到任何东西。

“这么快就想念她了？”

那陌生的声音伴随着几声不怀好意的干笑，轻轻打在Jason的耳膜上。模糊的意识猛地清明过来，他飞快站起身，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。Jason多么希望自己摸到的是柔软的床垫和妻子熟睡中的面颊，但他双手所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。

“你对她做了什么？”Jason咬牙切齿地说着，怒目瞪着空气中那看不到的东西。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，在一片黑暗与死寂之中显得格外可怖。

“别搞错了，我可不是你的敌人。”那声音的调子戏剧性地陡然下降，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，“这事儿你得问蝙蝠侠。”

那个单词像是一柄尖刀，猛地将Jason几乎封闭起来的记忆盒子捅破了，关于那个单词的一切都涌入他的脑海，信息量庞大到大脑的主人感到头痛欲裂。

“你刚才经历的那些也不是什么幻象——你的人生本应如此。”黑暗中的声音带着虚假的惋惜，还发出一声矫揉造作的长叹，“结婚啊，入伍啊，那些属于你本来的人生。但你知道的，一个错误的选择可是会导致人生轨迹的大翻盘……不过你很幸运，我现在能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。”

“你是谁？”Jason表面上还维持着冰冷而无动于衷的神色，但心里已经开始动摇，那些熟悉的温馨画面又一次窜上心头，“你又为什么给我这个……机会？”

“你不会关心缘由的，那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——你只是个人生平淡又幸福的普通人而已。”对方打了一个百无聊赖的哈欠，语气懒散地说着，“想想Isabelle，她还在你原本的人生轨迹上苦苦等你呢。”

还没等Jason认真思考这一切，他眼前无边的黑暗便被猛地撕裂了，事物逐渐在他眼中清晰起来。紫黑色的天幕，皎白的月轮，林立的暗色建筑，接连出现在Jason的面前。

一阵夜风吹来，他被这阵寒冷的空气惊得浑身一颤，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。Jason低下头，他发现自己握着撬棍的手掌似乎变小了不少，脏兮兮地布满泥土和油污；身上也不再是整齐的西装，而是同样脏旧的红色套头卫衣和破烂的牛仔长裤。

这套行头Jason再熟悉不过了，那是他父亲给他买过的唯一一套还算体面的衣服，它几乎伴随着Jason度过了半个童年。

Jason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缓缓抬起头。映入眼帘的是一辆造型奇特的黑色跑车。它安静地呆在那里，在月色中散发着极富吸引力的金属光泽，冷酷，但仿佛藏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，让人想要去冒险探寻。

他哽咽了。对Jason而言那甚至都不是一辆车——那是他人生的节点，是一切的开始，是他从今往后一切幸福，梦魇，惊喜，疼痛，绝望，希冀的起点。

“想想Isabelle，她还在你原本的人生轨迹上苦苦等你呢。”

年轻人沉默着站在原地，手掌中分泌的汗水让他几乎无法握紧手中的撬棍。冷汗从他的脊背窜出，每一个细胞都疯狂地叫嚣着，要他丢掉手中那根该死的撬棍。

Isabelle优雅地坐在他的对面涂抹口红，包臀裙勾勒出曼妙迷人的身体曲线。

“去你的。”

Jason暗骂一声，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向下滚落，滴在那件脏旧的红色卫衣上不见了踪迹。他埋下头去，狠命地用撬棍撬动着蝙蝠车的轮胎，好像要把脑海里一切痛苦的记忆全都撬走。

“我很想你，Isabelle。”他泣不成声地伏在黑色跑车光滑的车身上，额头紧紧抵着冰冷的金属，“我很想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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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翅膀，小翅膀！”

清朗的男声从他的头顶传来，Jason挣扎着睁开双眼。Dick Grayson的脸出现在Jason的视野之中，这位布鲁德海文义警显然刚从他的秘密工作中脱出身来不久，身上还穿着整齐的夜翼制服。

“我就说你能打败那鬼家伙的。”Dick的声音陡然变得愉悦，他抱着手臂站起身来，“Bruce总是低估我们的实力。”

“他……在哪儿？”Jason扶着自己疼痛到快要炸裂的头颅，下意识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。

“喏，就在那儿。”Dick努了努嘴，冲Jason示意Bruce所在的方向。Jason沿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，发现Bruce正背对着他坐在蝙蝠洞主机电脑前操作着什么，黑黝黝的背影一动不动，就像Jason记忆里那样冷硬。

“你醒了。”低沉而有些缺乏感情的声音从电脑前传来，在蝙蝠洞里击起回声，“祝贺你，幻客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罪犯。”

“哈，也许只有你才会觉得这种三流罪犯不好对付。”Jason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和Bruce顶嘴，但当他话音一落，就会开始在心中责怪自己的失言。

“我也中过招，小翅膀，他真的不好对付。”Dick耸耸肩，轻快的语调稍稍缓和了蝙蝠洞中沉闷的气氛，“幻客会制造一个无比真实的幻象，而那恰恰又是你非常渴望的人生，然后他会让你做出选择——一旦你选择改变原本的人生道路去追求那个幻象，伙计，你就中招了。你接下来的人生就会占用另一个平行宇宙的你的位置，平行宇宙的平衡会因此崩溃。”

“现在的罪犯都不喜欢抢银行了么，理想变远大了哈。”Jason不屑地冷笑一声，忍着剧烈的头痛翻身下床，“我得走了。”

“不留下吃个晚饭么？”

如果这话是从Dick口中说出的，Jason一点都不会感到吃惊。但是见鬼，那声音是属于Bruce的，低沉，欠缺正确的情感表达，但似乎比以往多了点什么。

Jason像是被什么咒语控制了一样，尽管他在心里疯狂警告自己不要留下来，有点骨气，但双腿还是不受控制地停住了。他转过身，摆着张臭脸走了回去。

“为了Alf。”

面对Dick吃惊的眼神，Jason甩下这么一句话。他低着头快步走过Dick身边，努力掩饰着有些发红的脸颊。Bruce就在不远处，还穿着蝙蝠侠套装的侧影吸引着Jason的目光。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，Bruce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微笑。

见鬼。

Jason诅咒这紧紧困住他的人生选择，但他就是无法逃脱这条既定的轨迹。然而他也知道，那就是属于他的人生，注定不会幸福完满，甚至破碎不堪，充满苦痛，但那才是他真正的人生。

他甘愿为此赴汤蹈火。


END